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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记忆中的甜芦粟

发表于2014-11-26

记忆中的甜芦粟

 

凡出生在农村的,说起芦粟,大家一定不陌生。它形同芦苇,状如高粱,高及丈余。一根芦粟一般从根到梢足有10几节,肉质松脆,汁多味甜。而对现在的我来说,它不仅能带来舌间的甘美享受,更能牵引出儿时回忆里饱满的欢愉:

 

自由成长的芦粟

 

芦粟对生长的土壤基本没啥要求,田间、地头均能扎根,除了长到一定程度要适当施肥、打药水外,只要有阳光雨露的滋润,就能很好的生长。小时候村子里,每到夏季来临,家家户户都见缝插针地栽种着成片的芦粟。播种不久,芦粟会日长夜大,一场大雨后,芦粟茎节迅速拔高,长长绿绿的叶子沿着芦粟茎节向外舒展,远看犹如穿着绿衣服的美少女。当芦粟生长到一定高度后,它的顶端开始抽穗,刚露头的穗是青色的,渐渐地穗的颜色由青转红、由红转黑。走在不宽的田埂上,便看见一排排芦粟如敬业的士兵,挺拔地站立在房前屋后、田间地头,守护着成片金黄色的麦田。秋风吹过,芦粟顶端的红穗、黑穗随风点头,仿佛微笑着招呼着放学的我,别只惦记着到处撒欢,快快回家。

 

它是“十项全能”

 

在物资匮乏的年代,农村人随手砍几根芦粟可以当水果来招待来客,既解渴也不失体面,一般一个人一根芦粟下肚,都会打嗝,具有通气、降火、清肺等功用。而在我记忆里,芦粟的用处远不止这些:它皮外那一层薄薄的白色粉状可当药使,不小心划破了手,涂上一点就没事了;吃剩的渣和叶、皮晒干后可以当柴烧;带杆芦粟穗晒干后,饱满的可以来年当种子,其余的用绳扎紧后可以当扫帚使用。

此外,没有玩具的小伙伴们也把目光转向芦粟,经过巧手制作,它摇身一变,就成了大家最喜欢的玩具——芦粟灯笼。芦粟灯笼的制作,必须要胆大心细。首先取一节芦粟,剥壳,落出绿绿的皮,按照估摸的中点,用指甲环形的掐一条影子,随后,将青皮均匀的等分,用手边按住中间的位置,用牙轻轻咬住等分的青皮,将皮慢慢撕到中间的那条线停止,依此类推,将全部的皮都撕到中间线,露出半截内杆,随后用剪刀将绿色的皮剪成尖尖的角。一根根弯曲地戳进芦粟肉内,尖角戳进太多容易断裂,戳进一点点又要落下来,所以掌握分寸要经过许多次的实验,才能成功。最后,拴上绳子,一盏可爱有形的小灯笼便焕然而生。

 

哦,还有那些不能不说的故事

 

“计划周密”的尝鲜部队。因为各家芦粟栽种时间的先后,芦粟成熟也有个先后,小孩子眼馋、嘴馋,看着别人家的芦粟穗渐渐变黑,便动起了坏念头。小伙伴常常是“组队”行动,趁天黑之际采取行动,女孩子放风,男孩子行动。毕竟偷东西是件心虚、不光彩的事,所以常常会笑话百出,有时“小部队”刚到集合地,发现四周有大人出现,迟迟不敢出手,只得解散;有时心急慌忙不是偷了自家的芦粟,就是做贼心虚误将没成熟的当成熟的偷了。现在想来,小时候所谓的“偷”仅仅是局限于年少无知与贫穷嘴馋,与当今的“偷”是有本质区别的。

忙忙碌碌的收获季节。待芦粟成熟后,小伙伴们总算等到名正言顺砍芦粟、吃芦粟的时候了。正式砍之前,先要一手扶住芦粟,一手用镰刀撩住底部,顺斜上方一拉,有些比较细的芦粟一拉就断,随后朝一边应声而倒,碰到比较粗壮的芦粟杆,需要反复几次的拉扯才可以撩倒。兴奋的小伙伴们总是会一下子砍下许多,待到“班师回朝”时就犯傻了。只能将扎堆芦粟的分成几份,拖着一份走一段,在折回去拿另一份,如此三步一停、反反复复,硬着头皮才把一大堆芦粟拖拽死拉回家。到家往场角一放,还没完事,必须将根根芦粟上的叶子一张张拽下,堆放在一起,弄完叶子后,还要用绳子扎好,放在一边晾晒干以后当柴烧。为了方便食用,最后要找一块木板,拿一把刀,沿着节节处,一节一节地砍下来,考究一点的还要将外面的壳剥掉,无节的一面整齐向上,堆放在竹篮子砍芦粟才算完工。等这么一圈活干下来,基本是精疲力尽的了。

欢声笑语的露天电影。小时候,没有多少的文化娱乐生活,最让小伙伴欢欣鼓舞的就是看露天电影了。那个时候,只要方圆几里地,哪儿放露天电影,大家都会奔走相告。晚上67点的电影,小伙伴却是赶紧的挑几根好芦粟、早早前去占据有利地形。电影开场前,小伙伴们喜欢拿着芦粟追逐嬉戏、比划玩耍,到电影正式开始,它又成了最好的观影佳品,看到精彩处,歪头咬一口,唇齿清甜。

 

几乎填满我整个儿时夏天时光的芦粟,如今已不常见;原本家常便饭能吃到的芦粟,现在却是遇见便是欢喜,于是再见时,一根芦粟,岁月静好;一份心情,回忆馨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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